【役割の物語】第六話:米 . 酢飯 (下篇)
2017-12-15

如何煮出好吃又吸酢的飯,一直都是各鮨店最關心的課題。上次我們淺談過有關米的種類、選擇和調配方法,今次,就讓我們探討一下如何煮出好吃的酢飯。

信大家都有煮飯的經驗。在家裏煮飯,不就是先算好米的份量,然後把它洗乾淨,注水,再放進電鍋內,按制,搞掂。

不錯!在程序上一點都沒錯,但這只是一般家庭作業。如果要煮出一碗,可讓老饕滿足之餘,又能令專門 「挑骨頭」 的「奄尖」食客點頭的好飯,要注意和用心的地方也不少。要不然,日本料理的學徒們,就不用花上長年累月的時間學習如何煮飯了。

飯的主要材料很簡單,除了米,就是水。在日本,水的選擇很多,家庭煮飯一般用濾過的水道水 (自來水), 但認真的鮨店,大都會選用湧泉水。日本的天然水,90%以上都屬軟水,其好處是能迅速滲透食物,帶出味道。用軟水沖出來的綠茶味道特別好,就是這個原因。

準備了米和水以後,再來就是洗米。

洗米 (せんまい)

學問來了!究竟米要怎樣洗才正確?大力刷還是輕輕掏?洗多久?換水多少遍? 這些問題,每間店,每位師父所學和所教的都不一樣,也沒有一定答案。 但幸好,我們還有些準則可循。

不難想像,稻米在精米過程中,多多少少都會殘留穀糠、 灰塵;有因磨擦而斷裂的米屑,也有可能混入稻草、 小蟲。洗米的作用,就是要把這些雜物去掉。 以前,米粒會比較髒,洗米就得多花點時間除掉這些塵埃米屑,水也得多換幾次。 但現在精米技術很成熟,米粒的整潔度大增,所以現在洗米的力度就相對要放輕, 過度用力磨擦, 只會把米粒弄碎。 有人認為,乳白色的洗米水是營養之所在,換水太多會把米中的營養給洗掉。老實說,這句話我同意,也同時抱有懷疑。米中的維他命大都集中在穀殼,在精米過程中大部份已被磨走。乳白色的水其實是米內澱粉質溶解所致,除非你長時間用力地掏米,否則,因洗米而流失的營養有限。 但話又得說回來, 除非你要處理很多的米量,否則,洗米的動作正常在三分鐘內就得完成。

上文提及,一般家庭煮飯,洗米後,放好適量的水,按制即可。 但其實鮨店在洗米後,一般都還有「水切」這個步驟。

水切り (みずきり)

水切, 意思是把洗好的米和洗米後的水隔開。 這個動作的意義有二: 第一,可以令洗米餘下的污水和乾淨的米完全分隔, 防止乾淨的米繼續吸收帶有糠臭味的污水。 第二,使米和水的比例在往後的步驟裡可以更精準。

浸漬 (しんせき)

這個步驟對於煮飯的成敗極為重要。 浸泡的作用是要讓每顆米都能充份吸水,在煮的過程中, 就能產生更佳的滲透和導熱作用。 這個步驟如果處理不好, 煮好後的飯芯有可能還會是硬的。 還有一點必須注意,季節的溫度和浸泡水的溫度,都會直接影響浸漬所需時間。 一般來說,夏天浸米所需的時間比冬天短很多。 有研究報告指,讓白米吸水並膨脹達致最佳煮飯狀態 (膨脹率 30%), 在冬天 ~5°C 的情況下, 浸米需時120分鐘,但在夏天 ~20°C,就只需30分鐘。

炊飯 (すいはん)
不管用電飯鍋煮飯, 還是用 釜 (かま) 以明火煮飯, 表面看來, 都像是按一下鍵那麼簡單, 其實在飯鍋裡, 已經有 煮、 蒸 和焼 三個不同的程序要進行。

煮 (煮る), 是把水加熱。換言之,煮飯的器皿導熱越強,煮的時間越會縮短。 器皿的形狀也會影響到水的對流作用,從而影響米粒的受熱度。所以,越來越多進化版的電飯鍋都由以前上下一致的筒形, 改為上寬下窄的碗形 (這正正就是釜的形狀)。煮的過程用火要猛,必須一口氣把米煮熟,這大概要 25至30分鐘,或看到飯面有小水泡爆破時,便要轉為小火。 煮的部份完成, 蒸的程序展開。

蒸 (蒸す), 最大的作用,就是讓米粒表面和米芯的水份得到平衡,如果這部份的溫度調控不好,米飯就有可能出現「外熟內生」的現象,所以這個時候絕對不可以打開飯蓋。 蒸的過程時間大概在10至15分鐘之間,直至鍋裡的水氣慢慢流失後,蒸的過程過去,再來就進入到最後的程序。

焼 (焼く), 焗的意思; 靠熱力把多餘的水份蒸發掉。焗不夠,飯會糊;焗過久,飯會乾。整鍋飯的濕度和彈性,就是在這個最後程序決定的。焗飯看似簡單, 其實最困難。還有一點要注意,就是「倒汗水」的處理。如果飯在煮好後隔得太久沒處理,積聚在蓋上的倒汗水就會滴回飯的表面,這些過多的水份會使沾上的飯粒糊掉,所以在焗這個過程結束後,米飯就要立即處理。

酢飯
米飯煮好後,鮨店都會立即把飯倒到壽司桶 (飯台) 中,再趁熱灑上醋,把兩者混合。 但,為什麼要趁熱呢?冷卻後才做也行吧!

飯切り

不難想像,在飯粒熱騰騰的時候,其表面還有非常大的吸水能力,趁這時加入醋的話,其酸味就能滲透到飯粒裏面。但如果飯粒冷卻了的話,附在表面的澱粉質就會凝結成,這時候,飯粒的吸水力大減,醋就很難滲進去了。

把飯和醋混合時用的手法也十分講究, 行內人稱為 切飯 ( 飯切り )。 切飯的重點是,要在不把米粒壓實的情況下, 把結成一垛一垛的小飯球輕輕地撥散,讓每顆米粒都可以平均地吸收所有的醋。 如果切飯的功夫做得好, 米粒不但產生極佳的黏性和彈性, 還會閃閃生光。 這樣的醋飯, 被稱為「舍利」。

有些師父這時會用扇或電風扇,把多餘的水份吹走,也有人相信自然冷卻有助醋更全面地滲入米粒中。冷卻後的 舍利 必須放在飯桶中, 再在上面放一塊濕的白布以保持其溫度和濕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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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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役割の物語
香港武滕鶴榮
少年時吃了一件壽司,從此愛上日本料理。數年前喝了一杯好酒,現在當上了唎酒師。曾在不同等級的鮨店鍛煉技術。愛吃喝,也愛研究,希望他朝擁有自己的鮨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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